在來到西安之前,我所有對西安的嚮往都是來自張楚的第一張專輯「孤獨的人是可恥的」。 

    也許這麼說有點奇怪,因為所有的人提到西安不外乎都是那些印象:古都、城牆、兵馬俑。可是也許因為張楚是西安人的關係,所以來到西安之後腦裏頭不斷重複的就是那張專輯裡的歌曲。
 

    總是會想著他的歌詞然後看著眼前的今日的西安,想著這是孕育出他的第一張專輯歌曲的那個地方。滾滾黃沙,炙熱難耐的炎陽,煩悶的午後,平凡熙攘的街道巷弄,掙錢生活苦幹實幹的老百姓,骯髒悶熱的廁所和床。
  
    
    只是這都是我自以為是的想像,也許他的那些歌曲根本就不是在西安寫出來的,也許他的歌曲描寫的也不是西安,更也許這所有的歌曲壓根就是和西安無關。不能因為他是西安人所以就把他的作品和他生活的環境劃上等號,就像不能因為李小龍或成龍的電影就以為
所有的東方人全部都會武功。自己心裡雖然清楚這是個天大的錯誤,可是還是會忍不住就這樣在看著現在西安繁華的街道時回想著歌詞裡說過的一字一句,還有他那從鏡子裡用溫柔但狐疑的眼神窺看著鏡頭的經典唱片封面。 

    是什麼樣的地方有這麼樣的力量,竟然可以孕育出這樣的音樂?可是今天我看到的西安應該跟那個時候張楚的西安都已經不一樣了吧?就像現在我所看到的西安就已經跟四年前第一次來到西安所見到的都已經不同的道理一樣。相較於四年前的西安,城牆依然是城牆,不一樣的是夜幕來臨時他多了裝飾性但極不搭調的燈光。街樹依然是街樹,只是曾經總
是披著黃沙的行道樹現在在夜裡也多了許多增加綠意的染色光。街道依然是街道,但街上霓虹的數目卻彷佛有四年前的數十倍之多。行人依然是行人,我只希望人心可以變得越來越好。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在西安的演出令我們感到興奮,當天西工大的廣場上工作人員告訴我們擠了約有兩萬人之多。而我們也因為氣氛極好的現場而感到興奮,更興奮的是這是我們第一次在西安的公開演出。西安人豪爽的個性是不是其實更接近所謂的搖滾樂?!想起在回民街我們感受那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豪邁,還有媒體訪問時所有記者朋友們直爽的問題和訪問方式,都讓我覺得當天台下觀眾的熱情其實是其來有自的。不過也因為張楚和許巍他們音樂的關係,也讓我覺得其實西安的搖滾是內省溫柔但充滿張力的,也許也跟我現在所看到的西安的城市個性有那麼點關係。
 

    坐在車上在西安街上四處趕著通告的同時,發現喇叭聲在這裡似乎比其他城市來的要少的多。常常許多大城市街道上的喇叭聲總是吵的令我受不了,越是急於眼前功利的人越是喜愛一遇到困難就叭上兩聲表達不滿。城市裏的交通總是考驗著人的耐心和公德心,而喇叭聲音也成了判斷這個城市的個性。相較於其他城市彷彿交響樂般的喇叭聲,西安簡直就是靜謐而恬適。會不會因為不拘小節的個性和文化之都的優良傳統,所以西安人不會因為這個路口的阻塞而壞了自己的心情?把眼光放在遠處,把焦距定在前方,一時的阻塞就只是一時的,多按兩聲喇叭也沒法快個五分鐘!
 

    我喜歡這個城市,即使她也漸漸地在改變,可是她也用某種自負的姿態保留著那些令它自傲的一切。就像個有個性的妞兒,該流行的在我身上一定不能少,可是我的個性就還是這麼樣,不喜歡我也無所謂,我也不會想去討好你。
 

    這妞真好,期待有天可以再回來跟這個倔強的小妞兒一塊大口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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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莎 發表於『萬里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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