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Playlist

重新開始換個方式聽聽音樂,不只是要讓那些歌曲有著不同的故事,也是要讓自己可以在那些不同的故事裡,找到依然相同的自己。

 

兩個月前有個特別的機會,我在電台替某位請假了的朋友代班了兩個禮拜四個小時的節目,當了個不是太稱職的DJ,說了些廢話,也藉機放了許多心目中的好音樂。在這份差事中最讓自己頭痛的部份,不是「該要用嘴巴說些什麼」,而是「該用音樂說些什麼」。

    對我來說,音樂不只是滿足自己的心理需求,有時候許多的歌曲組合還有播放的順序,甚至是播放的時間點,都微微地暗示了那些藏在歌曲裡的訊息。Nick Hornby在他的小說「失戀排行榜」裡有段精采的論述。小說的主角是個熱愛音樂的唱片行老闆,當他需要為有些微曖昧的異性朋友錄一張合輯錄音帶時,他是這麼說的:「對我而言,錄一捲卡帶就像寫一封情書一有大量的刪除,然後重新構思,然後重新開始,而我求的是一個好結果。……一捲好的合輯卡帶,就跟分手一樣,是很難辦到的。你必須要用個驚人之舉來開場,抓住注意力,接著你要把他調高一檔,或降低一檔,而且你不能把白人音樂和黑人音樂放一塊,除非那首白人音樂聽起來像是黑人音樂,而且你不能把同一個歌手的兩首歌並置,除非你全部都是成雙成對,而且……啊,規矩一大堆。」

也許大家都開始習慣聽起mp3音樂,但或許鮮少會自己重新排列歌曲的順序或是編輯屬於自己的播放列表。這是屬於自己當自己(或是某些特定場合對象)的DJ的大好機會,也是個重新認識這首歌的絕妙時機。

在進入了mp3時代之後,我深深地愛上了可以用電腦中的軟體自由地編輯播放列表的這個功能。我有許多的播放列表,有時候我也不定期地更換表內的歌曲。「Night at Hotel」是在深夜旅館的房間內用的,「High Drive」是開車在高速公路上的音樂,「Late Night Drive」是工作結束後開車回家的路上所聽的……。即使順著創作者所精心編排過曲序的專輯就已經夠讓人感動,但在聽眾的耳朵當中,很多的歌曲感動是屬於自己的,我們當然可以擁有這樣的排序方式。

有些歌曲甚至不是相近年代的歌曲,但當他們被放在一塊的時候,卻巧合地有了一種歌曲之間互相對話的樂趣。陳昇和孫燕姿都不約而同有一首名為「風箏」的歌曲,雖然都相同名為風箏,但歌詞的內容卻像是隔了某個時空,因為風箏,而有了從不同角度對感情有著相對的感悟。男孩的「風箏」將自己譬喻為那個「貪玩而自由且令人擔心的風箏,隨時都會讓你擔憂」,卻只能在風中搖擺著該如何回到你懷中。女孩的「風箏」卻是那位因為不願綁住了手中的風箏,只能站在山上大聲叫著要對方過得更好,把夢想找到的「容易擔心的小孩子」。

音樂在創作者的手中被創作問世而開始擁有生命,但每一首歌曲故事的開始,卻是因為每個人生活中點點滴滴的累積,最後在歌曲中有了各自的解讀,然後開始了每個人不同的感動。它可能是某年飛往異鄉班機前,在機場的「旅行的意義」,也可能是青春期時,某個KTV包廂中的「浪人情歌」;可能是某次熱鬧喜宴過後的「陰天」,也可能是某年夏天午後雷雨中的「秋天別來」。

希望你也可以重新開始換個方式聽聽音樂,不只是要讓那些歌曲有著不同的故事,也是要讓自己可以在那些不同的故事裡,找到依然相同的自己。

 

                                                                        By瑪莎

 

文章轉載自:marie Claire Issue 201 January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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